身着制服的司机礼貌地跳下车来,打开车门。
佩蒂以微笑表示了谢意。梅森扶她上车后也跟了进去。沉重的车门“砰”地关上了。
“下一步怎么办?”梅森带着疑惑不解的神情问。
“到处走走。”
“好吧,”梅森说着,看了一眼手表,“到了现在,你该知道我是谁了。很自然,这是特殊的接待方式……”
“不,”她说,“我不在乎你是谁。你是一个好人。”
她抓住一个黑色的丝绳拉了一下,深色的窗帘全部关闭,于是他们被彻底封在了一个秘密的空间里。司机室与后部间的玻璃是不透明的,后部窗户也由窗帘掩遮着。窗帘遮住了他们的全部视线。
“什么意思?”梅森问。
她挪挪身子,亲昵地依偎着他问:“不想亲密一些吗?”
梅森呵呵地笑着拥抱住她的肩膀,一阵子过后,他又伸出一只手臂搂住了她的腰部。
她更亲近地依偎着他,梅森抽出另一只手来,摩挲着她柔滑的衣着,搜索一下在衣服之内是否会藏有武器。
他终于发现,在她光滑如绸缎的单衣内连一张邮票也没有。
汽车走上了大道,平稳地行驶着。
“我们到哪儿去?”梅森问。
“到处走走。不喜欢我吗?”
“喜欢。”
“那么,为什么一动不动呀?”
梅森一笑:“我在寻找手枪或匕首。”
“你只摸一边,”她说,“还有这一边呢。”
她换了一下位置,很得意地说:“来呀,摸摸这边。”
“不用,”梅森说,“你只有上帝赐给你的那件武器。”
她咯咯地笑着继续亲昵地贴着他,把头靠在他肩上:“你为什么要请我?”
“我听说你是个靓妞。”
“谁告诉你的?”
“一个朋友。”
“我并不常陪人出来,一般情况下,只是陪舞而已。”
“喜欢这份工作吗?”
“不全喜欢。”
“喜欢马莎·拉维娜?”
“她很可爱。很能理解人,并替别人考虑。她使得这份工作很值得干。”
“与许多人交际吗?”
“有一些。”
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。
佩蒂蠕动了一下腰肢:“你很特别。”
梅森只是笑笑。
“你真的很特别。”
“我们到底去哪儿,佩蒂?”
“到处走走。”
“什么样的地方?”
“你会知道的。”
梅森稍微移动了一下,让一侧身子贴紧佩蒂。她终于发问:“结束了?”
“是的。”梅森说。
她坐直身子,放松了一阵子,保持了好长一阵子安静,梅森觉得她似乎睡着了。
突然间,轿车一减速,转了个弯,缓缓地进入了一条狭窄的通道,然后转入一块开阔地停下来,接着又后倒几英尺,向前一挪,停了下来。
姑娘探探身子,拉一下绳结,窗帘全打开了。梅森看得出来,他们是在一座建筑后面的停车场上。这里没有光线,有一股荒芜后院里的那种潮湿气味,还有一股淡淡的炒洋葱味。
梅森瞥了一眼手表,路上花费了22分钟。
司机拉开车门,礼貌地站着。梅森钻出车来,并扶佩蒂下了车。
“下一步呢?”他问。
“把帽子和上衣放在车上。”她指示着,前边带路而去。上了三级台阶进入一个光线暗淡的外廊,拉开一扇纱门,插入钥匙开了后门走进去。
一只15瓦的灯泡闪着微弱的灯光,照亮了一段向上的楼梯。
佩蒂手扶木制楼梯栏杆,示意梅森关上门,停了一停,她便抓紧栏杆向上走去。
梅森紧随其后。
“你住在这儿?”梅森问。
她没有答话,只是向上走着。
顶端又是一道门。她推开门,向一条长走廊走去,之后推开右边的一扇侧门,转脸向梅森笑了笑以示邀请。
律师跟着她进了房门。
这是一间非常宽敞的房子,所有的摆设都很简单。一侧是长长的红木酒吧台,台前是些简易的方凳,还有几张折叠椅散放在周围。有几位客人坐在凳子上,吧台内的一位男士正在调酒。
通向内室的一个门打开了,一个系黑领结穿晚礼服的家伙走出来,并随手关上门。
过了一阵子,梅森确切地听到了“飕飕”的声音,那是轮盘赌台上的骨制赌球滚迸球囊的声音。
那个家伙亲切地微笑着走过来,他高高的个头,黝黑的皮肤,瘦削的身材,年纪看起来有三十出头。他眼睛灰暗,眼光冷漠。油亮的黑发梳向额后,看起来像一块漆皮。
“晚上好,佩蒂,”他说,“知道陪同你光临的这位先生是谁吗?”
她微笑着说:“他会自我介绍的。”
“不必了吧,”那人说,“大律师佩里·梅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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