芳在打电话，说得那是口若悬河呀，她一边说一边笑。我给她计了时，直到我走出办公室，她打了十五分钟。”周总说。
雨西不说话。
“行政人事部对电话费有没有监控，员工竟然这样打私话？”周总听不到雨西的声音，有些生气，提高了嗓门儿。
“周总，有的。行政部每个月都会对各部门的话费进行对比分析，还会不定期抽查是否有打私话。”雨西回到。前一句是真的，后一句是假的。哪个公司员工不占儿公司的小便宜，只要不过份，查那么明白干什么？雨西可不像把自己的部门做成中央情报局。
“那就好。你们明天查一下杜玉芳打给谁，要当面教育一下她。”周总的声调低下来了。
“那，我怎么查她是打给谁呢？”雨西问。
“这还用我教你，你查到通话记录，打过去问不就行了。”周总说罢挂了电话。
雨西真是窝心得很。堂堂公司副总要做这种事，她无法接受。周总平时很少管这些小事的，现在出了张总这个家贼，他是不是看谁都像贼啊？
第二天，雨西向李济生交待说：“公司行政费用的分析周期由一个月改成半个月，异常的情况你要及时关注，我要及时见到报告。”杜玉芳的事，她只字未提。
第13章 家贼兴浪（6）
第三天，雨西陪周总到东莞出席经贸局会议。路上，他们谈起上周开展的研发工程师赴工厂的学习活动。周总说：“这个活动，你们搞得很好，研发工程师不能闭门造车，以后要定期下生产线学习。”
他突然问到：“上周的活动我看到你们租用共速达的车，为什么不用工厂的班车？”雨西无言以对。她直接安排李济生负责此事，李济生的办事能力她毫不担心，所以她并没有过问。加上电话费的阴影还在，雨西故作若无其事地回答：“周总，具体用车的事我不清楚，我都安排李济生做了，我认为这不是我要操心的。”
周总没说话。雨西坐在后排，看不见前排周总的表情。
良久，周总说：“雨西，给你讲讲我刚创业时的事吧。那时公司人少，为了找物美价兼的微型电机，我亲自找到东莞一家电机厂谈合作，对方直截了当跟我说，‘谈成了直接给你百分之五的提成！’。”
“你说可笑不可笑！他们当我是谁啊！订价十五块二，一个订单就二十万支，百分之五的提成是多少，整整十五万两千块！”
“雨西，你要是我，你会什么心情？公司以前都拿这样的价格，你说，你要我怎么看这些跟我一起创业的采购员？”
“远的不说，我们公司这半年因为配件出的事故还少吗，公司质量部是怎么做事的？你给下属信任是必要的，但是，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没拿供应商的钱？”周总的声音已经不太好听。
周西的心情很复杂。配件事故他们专门检讨过很多次，配件在批量生产中的故障率适当高于检测时是正常的，质量部专门给周总汇报过，周总表示接受。没想到他仍耿耿于怀。
“雨西，我对大家都不薄吧。你负责人事工作，你很清楚，公司的薪资水平在内业不算最高，也算偏上了吧。大家愿意跟我干，我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，哪怕谁不满意都可以当面提啊，但别跟我玩猫腻！公是公，私是私，这点不能让步！”
雨西点头，周总的道理她一万个赞同，但是……
正说着，周总的电话响起来，周总接起来，“哦……哦……”，周总听着电话，声音逐渐阴沉起来。
挂了电话，周总又拨了一通电话：“张时茂！我告诉你，电机公司三期的基建工程，你必须让它在月底前通过集团基建部的审核！否则，你他妈的就吃不了兜着走！”
“啪”地挂了电话，周总气息难平。
“你看看，还用得着我给你摆事实讲道理吗，活生生的例子就在这里！基建部向我报告，电机公司三期基建一直不能通过他们的审核，原因就是申请的费用远远高于市场价。他奶奶的，张时茂！挡我路者，死！”周总的脸黑黑的。
山雨欲来风满楼。
雨西说：“周总，我明白。”
周总不再理她，闭目休息。车速很快，在高速公路上急驰如风。雨西望着周总的背影，看不见他的表情，却可以感受到他的心痛和烦恼。雨西那些义愤填膺的想法随着急驶的车子，统统被甩出了窗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