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过操劳,否则毒性蔓延就糟了。所以我建议,等她身上的毒全解了,我再带她回家。”
“有这么严重吗?”安伯是希望两个年轻人赶快定下名分,他也安心些。
“中毒这种事本来就可大可小,只是芙妹毒素累积体内已有月余,为防万一,我才会特别小心,否则谁晓得治好后,会不会留下一些嘴歪、眼斜的后遗症?”
果真如此,那可严重了。安伯急忙点头。“那就照姑爷说的,等小姐身上的毒全解了,再行迎娶事宜。”
“既然你都这么说了,我也就不忙着准备婚礼,先专心为芙妹解毒。”见风转舵的本事,匡云西可精通了。
秦冰双脚一个打跌,险些吓死。
匡云西对她使了个眼色:我没那么笨,你别担心!
秦冰只气得火冒九重天。“三爷,你要我准备的金针与草药,我已经准备好了,你可不可以过来看一下?”
“去,今天是难得狂欢的日子,就该尽情欢乐,何必还念念不忘工作?”一名住客醉眼迷蒙地拉住匡云西,不让他走。
“对啊,今天……”匡云西才想点头,秦冰一记利眼杀过去。
“三爷,你自己也说了,为印小姐疗毒一事迫在眉睫,每多耽搁一刻,对她的身体便多一分损伤。你忍心就为了多喝几杯酒,让她继续受苦?”
匡云西硬生生咽口唾沫,很清楚当秦冰开始越过主仆防线,就表示她气炸了,他最好乖乖听话,去让她训一顿,否则就有好戏瞧了。
不过想想也奇怪,他是主、她是仆,他干么这么怕她呢?遣走她不就得了。唉,他真是犯贱。
“好吧,我跟你去看看便是。”哀怨地走在秦冰身后,他已有挨骂的心理准备。
安伯看着他们相偕离去,心头疑云又起,才想举步跟上——
“别去,安伯。”一道细细的声音阻止了他,是印秋芙。
“小姐!”有时安伯真觉得他家小姐可怕,明明是个瞎子,感觉却比谁都灵敏,周遭丁点儿变化都瞒不了她。“可是他们……小姐,你不觉得姑爷和秦姑娘间,似有些许暧昧?”他低声说道。
印秋芙心头闪过一阵疼,却未表现于脸上,只是僵硬地弯了下唇角。“那又如何?我和云哥尚未成亲,是没资格管他的。”即使日后他们成了亲,为人凄子者亦无权力苛责夫君的风流,她只能选择忍耐,或者离去。
“但……”安伯还想说些什么,可印秋芙已转身离去。
若真有那一天,夫君向她要求再娶小妾,她会怎么做?秀巧的拳头在衣袖里握得死紧,她不想忍耐,那么就只能离去喽?
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专一、痴心,且多情的男子?她想着认识的人,府里的下人们是不娶妾的,原因不在于他们不想,而是现实的——养不起两个妻子。
她记得云哥的爹亲,也就是她未来的公公,在府里豢养歌姬、妻妾不下十名;她自己的爹则娶了三个妾;爹的生意伙伴杨伯伯还好,只娶二妻;刚到安知县,她投宿的那家客栈老板据闻有妻妾共八人,还有……
数一数,不娶妾的男人还真是少,云哥有可能是其中之一吗?
行进的步伐蓦地一顿,她听见凉风送来云哥与秦冰的谈话声。
他们在说些什么呢?她无意识地往声音来处走了两步,乍然惊觉自己的行为后,急忙停顿。
“我疯了吗?竟想偷听别人说话!”她咬紧牙根,控制住自己不受诱惑。
自失明后,她各项感觉变得异常灵敏,尤其夜深人静躺在床上时,大杂院里谁打个喷嚏、说了梦话,她都听得一清二楚。
她甚至还可以借着空气的流动与味道,准确查知来者的身分,以及自己身处的位置。
起初,她很害怕,在黑暗的世界里,任何东西都会因为看不见而变得陌生、惨遭扭曲、歪斜。
她变得惊恐,总怀疑接近她的人不安好心,最后连吃睡也不得安宁,几乎崩溃。
可是周围的人一直没有放弃她,连安伯都为了筹措她的医药费,拖着一把老骨头推石磨、做豆腐、沿街叫卖去。
她不能辜负他们的好意,只得努力站起。
她干得还不错,利用这敏锐的感觉,她渐渐可以在大杂院里活动自如,也能做些简单的活儿,比如洗衣、晒衣、洗碗之类的。
不过她还无法上街,因为街上的声音、味道、气流太杂,不容易分辨得清楚。
但她才失明一个月啊!在这么短的时间里,就有如此能耐,她该为自己感到骄傲了。
挺起胸膛,她转身回房。“我努力磨练自己的能力,可不是为了窃听别人的秘密。”不管云哥和秦冰在说些什么,除非他们愿意让她知晓,否则她不愿去探究。
“我要相信云哥。”她告诉自己,千万别变成一只歇斯底里的惊弓鸟。
“王爷。”好不容易逮着匡云西,秦冰一腔愤怒霎时爆发。“你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是来做什么的?”
“来找天雷帮要火药的啊!”匡云西拍拍她的肩。“你每天叮嘱我三次,我哪忘得掉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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