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
苫布虽然留了点缝，但熄了灯，里面仍然很黑。
累了一天，晚过晚饭，大家都铺开行李，很快都睡着了。
花春生听着大家均匀的鼾声，一点睡意也没有。想起白天的事，他有些后悔。他现在觉得，自己不应该把蛤蟆扔进草丛里。虽然，自己不喜欢帖凤，但她的一番美意，却不好糟蹋。做不成夫妻，做朋友还不行吗？有必要暴殓天物吗？
老林里的夜，从来都不是寂静的，风声水声还有野兽出没的叫声，此起彼伏，一会也不肯途歇。脑神经不好的人，睡眠就成了问题。花春生好容易有了点睡意，却听见有炕稍儿有被翻动的声音，接着有人下地，掀开苫布一角，悄悄钻出去了。
听声音，好像是帖凤。没有听到声音。如果是别人，掀开苫布一拐，就哗哗的尿了！
一会儿，那人回来了。进了木屋，在花春生的头前停住。花春生正在判断那人为什么要站住，却感到了一只手摸上了自己的腮！
很轻。从左腮滑到右腮。虽然并不柔软，也很粗糙，但是仍然感觉出，那是一双女人的手。花春生感觉一定是帖凤！
花春生不想惊动她，便老老实实的装睡。
帖凤见花春生不动，暗想一定睡了，便从腮上滑下，抚摸他的肩头。
花春生知道，现在，他必须弄出点动静，不然，凭帖凤的性格，一定会得寸进尺。于是，左脚便悄悄伸进陈哲的被，用力在他的腰上踹了一脚。
陈哲嘴里咕哝了一句什么，唿隆一声翻动一，嘴里嚼了嚼，继续睡去……
帖凤一惊，赶忙撤回手，悄悄走了。
不知什么时候，张莹来了。
张莹是花春生心里的那个女孩儿。
她穿着粉红色的的确良上衣，高挽着衣袖，露出浑圆的胳膊。留海很长，辫很短，编了两个花。眉毛很细，睫毛很长，眼睛很大。她来到小木屋，冲花春生妩媚地笑。
花春生奇怪，你怎么会找到这个地方？我没有告诉你啊？
便问：“张莹，你咋来啦？”
张莹往前凑了凑，拉住花春生手，看着他的眼睛说：“听说你上山打松籽，我心里不放心，来看看你，不行吗？”
花春生心里一热，连忙说：“谢谢！其实也没什么，我又不爬树，是往回背松塔。”
张莹松开花春生的手，解开他的衣领，看了眼，很失望。“春生啊，那个石猴，咋没戴呢？”
花春生笑了，他说：“没舍得戴啊。”
是没舍得戴还是不愿意戴啊？张莹问道。
“你怎么会这样说呢？你忘了吗？为了雕刻这个石猴，那次全班批判会，你还让老师批了呢？你还说过，见了这个石猴，就和见到你一样。张莹啊，我想山里这么苦，我怎么会忍让你来呢？”
“春生！我想你！”她的眼里含着泪。
“张莹，我也想你！”两人同时张开双臂，紧紧拥抱在一起。
花春生感觉很幸福。这是他们每二次拥抱。
第一次，是他们毕业前夕的一个夜晚。昏暗的榆树阴里，张莹亲手把红色的石猴挂在花春生的脖上，说：“春生，这就是我！我要你永远把我藏在心里！你能做得到吗？”花春生很激动，看着她温润的嘴-唇-和鼓涨的，心里忽然腾起一种不可遏制的，毅然张开双臂，紧紧地把她搂进怀里。张莹轻轻扭到了下，接着也紧紧地搂住了他。夜很静，他们听到了互相的心跳。
然后，两个人就分手了。
在队里-干-活，什么都做，花春生怕把石猴挂件弄丢了，所以一直没舍得戴。
他们只拥抱了一会儿，张莹突然身一软，向后仰去。花春生让她一带，两人顺势倒在炕上。
花春生亲了亲张莹的腮，用力一滚，把她压在身下，雨点似的吻，落在温热的脸上。
“你坏……你坏……”张莹嘴里说着，却不挣扎，两手反而伸进了花春生的衣服，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背。
花春生突然想起了褚格两口弄出的声音。他也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。他也很想和张莹弄出那声音来。
已经非常坚硬！
已经非常急切！
花春生连忙欠起身，分开张莹的双腿，慌乱地去解她的腰带。
张莹的身象面条，任凭花春摆弄。
露出了红色的，却怎么也脱不掉，生了根一样长在了身上！花春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！他想知道里面是什么样！
焦躁得近乎疯狂！
刻不容缓间，花春生伏了下去……
颤栗的电流，瞬间袭来……
一惊。花春生醒了！
原来南柯一梦！
又凉又湿的一片！
他知道了男人的真谛！
花春生有些后悔，上山的时候，没有戴上石猴挂件。